实习指南 | 在律所性少数公益法律中心实习是怎样的体验？

Original Roy Legal Road 2021-09-18

Legal Road：相信共同成长的力量

个人信息

Roy，北京义派律师事务所实习生，大二入职短期实习，五院四系法本。

招聘流程与要求

我是通过内推入职的。我在北京同志中心做志愿者，义派在影响性诉讼领域与同志中心合作。我通过同志中心的部门主管联系到了义派所的律师，询问其暑期有无实习机会。或许是有我部门主管的推荐，我没有经历笔试和面试便直接入职了。不过，义派作为一家公益律所，整体规模比较小，所以实习和招聘的程序也比较简单。

对实习生的要求方面。英语是加分项但不必需。所里的日常业务以中文为主，但我的mentor得知我英语不错后交给我好几个项目报告的翻译工作，乃至实习结束后也有几次请我翻译，可见英语不错会留下好印象。

薪酬待遇

公益律所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富裕。虽然做着高大上的案子但是待遇肯定是比不上外所和红圈这类商业律所的。本人在实习期间无工资，唯一收入是通过撰写和翻译项目报告拿到了五百元补助。出差待遇不错，蹭了很多好吃的。义派原本专注于公益诉讼领域，但近年大环境不佳，转入半商业半公益模式运营，通过商业案件收入补贴公益诉讼，故在职律师的个人薪酬待遇与所接商业案件收入有一定相关。

公益律师收入不如商业律师一般丰厚，但他们有很强的满足感，因为公益实践的过程本身就是马斯洛需求层次中自我实现的过程，也是实现法治理想的过程。完成一起公益诉讼的成就感是爆棚的，因为这片土地离实现公平和正义又近了一步。这也是许多公益律师坚持的动力。我也经常在思考：公益律师或商事律师，哪种人生更有意义？

实习体验

我在义派的实习内容以法律研究、接待当事人和参加研讨会为主。作为一家规模不大的律所，实习生可以直接参与到最核心的公益案件中。本人主要参与了三个项目：跨性别者受教育权法律倡导、LGBT群体扭转治疗与政府监管调研、“无烟城市”控烟政府信息公开申请公益行动。这三个项目都与各级基层政府打交道，故法律检索也多涉及行政法及政府信息公开条例、高等学校信息公开办法的有关内容。

跨性别者受教育权法律倡导主要关注跨性别群体在接受性别重置手术后受教育权的法律保障。跨性别者作为最边缘化又最容易受到歧视的一类人，其受教育权又极易受到侵犯。在我实习期间，这项法律倡导行动围绕一个个案展开：一位当事人在接受大学毕业后接受性别重置手术，后因其毕业证书上的性别无法变更，在应聘过程中屡屡受阻：展示了毕业证书企业怀疑你是变态而避之不及，隐藏自己受教育的经历又会因学历不够而被拒。当事人曾为此事投诉、举报、上访，甚至与公安起了冲突，但一直未有进展。我们帮助当事人与毕业院校、省教育主管部门和国家教育部沟通，并依据相关法律法规起草变更申请表，并通过信息公开等法治途径确保当事人的维权手段维持在法律层面。最后当事人学历成功修改，并接受了许多媒体的采访。我在本项目中主要负责接待当事人、整理当事人的基本情况、检索有关行政法规并起草有关法律文件，并保持与主管部门的沟通。

LGBT群体扭转治疗与政府监管调研则是关注基层政府对扭转治疗的监管情况。对LGBT的扭转治疗在我国已经非法，但依旧有很多机构打着“扭转同性恋”的旗号，对LGBT群体施行精神分析、行为治疗、厌恶疗法、微创手术、画符驱鬼，甚至电击等治疗方法，堪称杨永信转世。很多LGBT群体在向家人出柜后被他们强行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扭转治疗。这次调研以《精神卫生法》、《行政处罚法》和《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为法律依据，调查全国各省级行政区卫生行政主管部门对非法行医的个人和机构的处罚情况，并整理各省级行政区对扭转治疗的举报热线。这里的工作比较简单，主要是组织招募到的志愿者向全国各省级行政区卫生主管部门信息公开办公室寄送信息公开申请，并整理信息公开结果。

“无烟城市”控烟政府信息公开申请公益行动是律所已经基本完成的项目。各城市施行的《无烟条例》中明确规定“制定控制吸烟的政策、措施、开展控制吸烟的卫生监督管理，受理违法吸烟的举报投诉，依法查处违法行为，并定期向社会公示”。这项公益行动是通过政府信息公开申请了解这些无烟城市控烟执法的相关数据；在此基础上，发现立法的利弊得失和执法的经验与不足；并表达民间对政府控烟工作的关注、支持和监督。我参与了项目结项后与北京卫健委有关领导的研讨会，会上大家介绍了地方卫生部门在禁烟工作和信息公开工作中遇到的困难。

义派作为一家公益律所，整体工作强度也偏低。（挂公益名头搞剥削肯定是不行的）实习期间我是早九晚五，到点就跑。偶尔出差也是好吃好喝，比较轻松。而在职律师有一定加班，但还远未达到996的程度。

团队规模小，大约有五位合伙人和两三位授薪律师。整体来看是一位律师负责一个方向，如我的mentor主要负责性少数领域的公益案件，另一位律师主要负责控烟领域的工作，最近正起诉京东和罗永浩创业的flow电子烟虚假宣传。律师如果需要人手时也会请其他律师和主任帮忙。

团队氛围不错，律所主任有点可爱。因为规模小故人合性很强，大家都是合作的关系，氛围很和睦。但也是因为规模小，有时候办公室会显得有些冷清。

留用比例不明。由于规模较小，我推测留用机会不多。另留用初期可能发展和传统诉讼律师比较相似，陷入没有案源的困境中。

说到案源，不同公益律师会有自己的倾向。有的喜欢与司法部门合作接受法律援助案源。义派则相对独立，案源主要来自NGO和其他组织，也为很多NGO提供法律顾问服务。

义派原本专注于公益诉讼领域，但近年大环境不佳，故转入半商业半公益模式运营，通过商业案件收入补贴公益诉讼。诉讼业务是律所主要的资金来源。律所主任是刑辩的资深人士，是呼格吉勒图案再审的代理律师，故有很多商界人士和黑社会老大请其辩护。义派在巅峰时代曾关注公法领域的多个方向，曾设行政救济与国家赔偿中心、环境保护与公共健康中心、征收拆迁与城乡平权中心、宪法落实与人权实践中心、志愿行动与社会责任中心、学术研究与制度变迁中心，受法律界诸多高校、学者和国际组织的认可，也曾出版多部专著。然受大环境影响，目前公益项目有一定收缩。

心得总结

我实习的两个月还是非常开心的。义派律师事务所作为一家低调的公益律所，工作的质量和深度都很不错，也与诸多公益组织、国际组织有合作关系。也有着非常舒服的工作氛围。在义派的工作使我迅速对相关公益领域有了透彻的了解，从看山是山提高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层次，让我了解了公益和法律是如何结合的，也结识了很多朋友和公益律师。义派的资源也很多，常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等国际组织合作，在我看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平台，能学到很多东西。但如前文所述，义派近年来的发展受限，令人唏嘘。

业务展望

受近几年的公共舆论空间收缩及2020年初的疫情影响，公益组织运营比较艰难，义派通过半商业化的模式坚持运营，等待公益事业春天的到来。目前来看中国公益事业发展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公益领域能提供的法律岗位比较有限，不同机构对法律人才的使用也有风格上的差别，大部分法律人还是通过做志愿者的方式为公益事业做贡献。

如果你有以下特点/需求，我会推荐你来义派或其他公益组织实习：

1.对公益事业、公益法感兴趣，关注热点社会议题并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推动变革。

2.对公法领域感兴趣并打算深造，特别是宪法、行政法、刑法。

3.有出国留学的需求。公益组织的服务经历相比商业律所足够独特，肯定能让你的简历增光添彩。

4.低年级法学生。公益领域的实习往往不受大家关注，故竞争并不激烈。个人认为公益机构，尤其是公益律所，写到简历上并不比一家普通小律所差。

其他分享

另推荐一些我了解的公益机构，感兴趣的小伙伴可关注他们的实习生/志愿者需求，也可以像我这样直接问有无实习机会。

LGBT公益组织：北京同志中心、LGBT权促会、LGBT亲友会、同语

反家暴/女权：北京千千律师事务所

环保公益组织：上海爱芬环保、自然之友

公益领域法律智库：上海复恩社会组织法律研究与服务中心、上海复观律师事务所

基金会：北京市银杏公益基金会、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上海宋庆龄基金会